清瑟年華

小時候　崇洋媚外　總存著「移民海外」的夢想
升大學那年暑假　在極力爭取下終於有機會出國
第一次出國雖然只不過是航程一個多小時的香港
卻是我踏出台灣的一大步　遊覽的景點早已是模糊的記憶
忘不掉的是　當時想念台灣便當以及珍珠奶茶的心情

再次踏出國門已是七年後　第二份工作的員工旅遊
時值南亞大海嘯肆虐過後　好死不死卻剛好安排去沙巴
沿途除了感到些許忐忑不安　對於當地的溼熱也適應不良
雖然同行的朋友與導遊都說和台灣夏天的氣候差不多
心底卻固執地認為是不同的　但又說不出差別在哪裡
只知道那裡的米很硬　大夥兒不是吃不下　就是鬧肚子
唯有我總是默默吃個精光　然後想念台灣香軟的白飯

最近一次出國　是兩個女人結伴到韓國去當背包族
那是個與台北相仿的城市　街頭熙熙攘攘的人群
若不開口　實在無法分辨和東區逛街的人潮有啥不同
雖明明白白此處非吾鄉　五天四夜的異國漫遊卻總
不由自主地將眼前所見與一千兩百英哩外的蕞爾小島比較

應該是國小畢業後　我的人生開始了動盪的軌跡
每天消耗兩個鐘頭在沙丁魚車上的初中時期
一個星期回家一次的高中住校生活　以致於
離鄉背井北上就讀大學　畢業後留在台北工作
台北似乎在蠶食鯨吞台中在我人生中所佔的比例
於是慢慢有了流浪的感覺　在我往來城市之間時

而「家」之於我的意義　是「房子」的代名詞
家是棟房子　裡面沒有爸爸、媽媽、兄弟姊妹
偶爾聽到「我的家庭真可愛」這首歌我會鼻酸
不是感動　而是我從未感受過歌詞描寫的情景
但不知為什麼　這些和家人相處的極少時光
嘻笑打鬧也好　鬥嘴吵架也好　都成了記憶的月暈
在不知不覺中　逐漸潛伏並深植在我的潛意識裡

我曾渴望落地歸根　卻停不了漂泊的腳步　所以
我總在異國　想念我的家鄉　在異鄉　想念我的家人
我用一次次的出走去了解　不論走到哪裡、走得多遠
沒有親愛的人在身邊　在陌生的城市裡一同建構熟悉
遊走在城市與城市之間　我不過都是異鄉人